正文 第300章 惭愧

作品:《男神掀桌:女人,别拔草

    “赵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也许真的长大了,亦或是她真的变了很多,那句曾经说过很多次的“抱抱我”竟出不了口。梅若攥了攥手指,突然上前一步,抱住了面前的人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各种念头在赵笃脑子里七拐八绕,肢体动作却没怎么迟疑,他抬起胳膊,搂住伏在他怀里的人,给她保护和安慰的同时,自己也慢慢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他和安冉已经不可能了,为什么不往前看呢?眼下这样,似乎也未尝不可?

    只是,得等怀里的丫头再长大些……

    夜已深,习惯早睡早起、又疯了大半个晚上的梅若早已进入梦乡,只是,胳膊仍紧紧地缠着赵笃的腰,与睡着之前没有区别。

    柔和的灯光下,赵笃靠在床头,定定地看着伏在他胸前的人儿,心想:早知这样,要个标间或单人间就行了,用不着订套房。

    “赵哥哥,明年的今天,我就1八周岁了……”

    想到她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,赵笃有点挠心,总觉的后面得再说点什么。

    他期待她后面的话吗?这种感觉很奇怪,以前听她说将来如何如何的时候,他只当是孩子话,如今听不到那些话,他竟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“赵哥哥,我不回家,我要跟你睡!”

    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她赖在他床上的一幕,赵笃嘴角一弯,忍不住抚上她的脸。

    那时她才七岁,严格来说只有六岁半,缩在他怀里就那么一点,软软的,嫩嫩的,他都不敢用力抱她。

    时间真的很快,一晃眼,当年的不点长成俏生生的大姑娘了……

    这磨人的丫头,还跟时候一样,对他没半点防范。

    赵笃将怀里的人整个往上提了提,然后侧过身,让她的重心压在床上,而不是他身上。然后,试图转移注意力的他发现:外面下雪了。

    絮状的鹅毛雪片,飘飘洒洒,悄无声息,映亮了夜空。

    这是市今冬的第一场雪,有点姗姗来迟,又有些突然。赵笃在&b市见惯了雪,倒没什么惊奇,只是,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雪片,他微微蹙眉:明早怕是只能坐缆车下山了。

    梅若一夜好眠,美中不足的是,她是在失重的惊悸中醒来的。原来,习惯一个人睡的赵笃占了大半张床,将她挤到了床边,她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,便连人带被的跌下了床。

    并没有摔疼,只彻底摔清醒了,从地上爬起的梅若,看着一条长腿冲着她这边、睡觉姿势像极了手枪的赵笃,有些傻眼。

    她昨晚是跟赵哥哥睡的?她只记得,昨天疯了一通之后,她突然觉得好无助,所以抛开了这半年积攒的顾虑,抱着赵笃不愿放手。

    这半年,她想了很多,也变了很多。以前只是单纯的想,她喜欢赵哥哥,赵哥哥也对她好,所以,她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,所以,她会幼稚地说:“赵哥哥,等我长大了给你当媳妇。”

    说那种话的时候,她并没真正想过给他当媳妇意味着什么,如今有点明白了:结婚不光是男女二人的事,还跟双方家长,甚至家族有关。

    跟赵家比,郝家算什么?赵哥哥愿意娶她吗,即便他愿意,赵母会同意吗?

    所以,这次赵笃回来,她其实是矛盾的,想赖在他身边,又有些退缩。

    不过,昨天的一切让她觉得像做梦。他主动找她,单独给她过生日,还带她来这里。昨晚与他站在飞仙石一旁的时候,她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他,全没了那些顾虑没有门第差距,没有她父母的谄媚,也没有他父母的阻挠……

    赵笃睁眼的时候,梅若正给他盖被子。两人四目相对,怔了两秒,然后同时莞尔。

    “醒了?睡的好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如果没被他踢下床就更完美了。

    赵笃没注意她微微嘟起的嘴,抬手看表,居然已经快八点了,有些不敢相信地弹坐起来。

    他有晨练的习惯,寒暑无例外,所以,除了有特殊任务的时候,这么晚起床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阳打西边起。

    看来,昨天睡的太晚、太香了。

    “赵哥哥,不赶时间。”

    看着火烧屁股似的某人,梅若忍不住说。他往常也这样吗?好像不是……

    赵笃放慢了动作,心想:他这是怎么了?平时再赶时间,他都是快而不慌,今天居然有点乱了方寸的感觉。

    是因为意识到面前的丫头已经是大姑娘、而他竟顺水推舟地和她同床共枕了一夜了吗?

    躲进卫生间的赵笃,一面洗漱、一面想这个问题,然后听见梅若兴奋的大叫:“哇,下雪了!赵哥哥,快来看,好厚的雪!”

    昨夜的一场雪,足足有十几公分厚。市在长江以南,这样的大雪不常见,所以,梅若不满足于隔窗观雪,兴冲冲地跑去卫生间,拉着嘴角还挂着牙膏泡沫的赵笃去宾馆外看雪、踏雪。

    才出房门,遇到推着车,挨个房间打扫卫生、分发干净床上用品和一次性洗漱用品的工作人员。

    那人见了梅若和赵笃,似是一愣,然后照宾馆的指示,通知说:下山的索道出了故障,暂停运营,请住客尽早做打算。

    北岭上下山有三条道,一是盘山公路,二是陡峭的、原始的青石台阶,三就是坐索道。这么厚的雪,开车走盘山公路不安全,步行走青石台阶也有危险,如今索道又暂停运营,那就意味着,他们被困在山上了。

    当然,还有一个安全、稳妥的选择:可以沿着盘山公路步行下山。但这至少得走三、四个时。

    从宾馆的前台工作人员那得知,山下已经派了扫雪车,从山脚开始清扫盘山公路的积雪,预计今天下午、最迟明天能通车,赵笃决定等上半天或一天。

    “……反正,现在动身也得下午才能走到山脚……梅若,怎么了?”

    跟丫头说自己的决定的时候,赵笃发现她在走神。

    “哦好,都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梅若回过神来,应了一句,眉头仍皱着。

    赵笃看着她,疑惑地问:“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,就觉得刚才那个服务员有点面熟……”

    梅若不擅长记人,尤其是男性,往往见过几次的人,也只是有点印象,具体对方叫什么、和她什么关系都很模糊。

    赵笃也没在意。相像的人多了去了,偶尔碰到面熟的陌生人也正常。

    “走吧,先去吃早餐,然后去外面走走你不想看雪景吗?”

    想到能继续和赵笃单独在一起,想到能和他在雪地里玩,梅若顿时心花怒放,将那服务员抛在了脑后。

    真是天遂人愿,这场雪来的太及时了!

    吃早餐的时候,梅若给家里打了电话,用赵笃送她的手机打的。电话是郝母接的这个时候郝父已经上班去了得知女儿和赵笃在一起,郝母没半点意见。

    之后,两人去了宾馆外。

    雪后初霁,皑皑白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盈亮,入眼的是白茫茫一片。整座北岭,整个市都披上了雪被,仿佛,这场大雪涤净了一切污垢、一切杂色,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纯净起来。

    山上有度假村,又有寺庙、电视塔,所以住了不少人。此时此刻,广场,凉亭,林间路,早有人堆雪人、打雪仗了,也有拍照的,恨不得将这难得的雪景珍藏起来。

    梅若兴奋不已,挑人少的地方,开始堆雪人。赵笃既不帮忙,也不阻扰,只吊着长腿,在一座建在半丈高的石崖上的凉亭里坐着,然后不紧不慢地说:“堆雪人可以,给你15分钟。”

    堆雪人还限定时间啊?果然是风范。梅若心里嘀咕。

    由于有时间限制,梅若最终堆了个肚子大、脑袋的雪人。咋一看很丑,不过,当她贡献出自己的围巾、帽子之后,雪人立刻变得可爱起来。

    果然啊,人要衣装,雪人也是要打扮地。

    “赵哥哥,看我的雪人!”

    她朝赵笃招手,然后听见咔擦、咔擦的声音赵笃正往她这边走,用手机将她和她的雪人拍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要看。”她凑到他身边,看着手机里笑得露齿的自己,于是笑的更欢了,“赵哥哥,手机给我,我给你拍!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赵笃很配合地蹲在憨态可掬的雪人旁边,然后不配合地说,“用你的手机。”

    他不想在自己的手机里存自己的照片,觉的这种行为有点……自恋。

    梅若这才想起,她也是有手机的人了。头一回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,她折腾了一会才找到摄像功能。

    拍了照,梅若还没来得及欣赏,赵笃便说:“走吧,回宾馆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雪地里对眼睛不好,不能待时间太长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被某人牵着手往宾馆走的时候,梅若心里的不情愿一扫而光,乐滋滋地跟上他的步伐。

    两人刚回到房间,听见清悦的音乐声。两人你看我、我看你,最后赵笃忍不住说:“是你的手机响。”

    梅若了。她还没习惯手机的存在呢。

    接了才知道,电话是父亲打来的。电话那头,郝父第一句就问:“你和赵笃在一起?找个好说话的地方,我有话问你。”

    梅若一时不明白父亲的用意,拿眼睛瞟了瞟赵笃,然后往阳台走去。后者看出她有点不方便,关上门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现在是我一个人了。爸,什么事?”

    想来父亲给家里打过电话,所以知道了她的新手机号。

    “昨晚你们一张床上睡的?”郝父直接了当地问。

    梅若顿觉血液涌上脸,震愕之后才磕磕巴巴地说:“不、不是,赵哥哥……怕我害怕,要了个套间,有、有两个卧室的那种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还瞒我?!我知道有两个卧室,但昨晚你们只用了其中的一间。”

    父亲的话,让梅若羞愤难当,同时万分疑惑:他怎么这么肯定?是猜测的吗?

    还没想好该不该承认,电话那头又说:“我是你爸,跟我说实话,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关系了?”

    实在有些不入耳,梅若慌促而羞愤地说:“没有!赵大哥不是那种人,我和他什么都没有!”

    “没有?你们不是一张床上睡的?梅若,他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,这样我才能给你做主。你不是喜欢他吗,如果有了那种关系,我会跟你赵伯伯说,让你们早点订婚。”

    父亲的循循善诱,在梅若听来像极了童话里拿着毒苹果的巫后。她是想嫁给赵笃,可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!

    “你说话啊!你们昨晚是不是一张床上睡的?”郝父没耐心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梅若咬着唇,点头,“我害怕,所以……缠着赵哥哥。不过,我们都穿着毛衣睡的。”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,郝父语气不善地说:“你都多大了?难道穿着衣服跟男人睡就不羞耻了?既然都一张床上睡了,还不如生米熟饭,干脆一点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,他鼻哼了一声,心想:既想当婊子,又想立牌坊,跟你妈一样的货色!

    梅若再也听不下去,抓着手机,上齿咬着有些打颤的唇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父亲?又怎么让她摊上了?

    “喂?……我在跟你说话,你听见没有?!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声音加大,即便离了半米都听的一清二楚。梅若略平静了些,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,“赵哥哥不是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她才17岁,即便她愿意,赵哥哥也不可能跟她……发生关系的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主动一点?梅若,我可告诉你,就算赵笃喜欢你,他父母也不可能同意他和你的事。你如果想嫁入赵家,就只有把生米煮成熟饭。还有,赵笃大你七八岁,以他的条件,身边什么人没有?如果不趁着他还喜欢你的时候把事定下来,将来你更没机会!……”

    赵笃拎了袋零食进来的时候,梅若早已打完电话,正坐在沙发里发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谁的电话?”

    他其实猜到是郝父的电话,只是不大确定对方的用意。

    “我爸的……”

    梅若垂着头,蔫蔫地说,都没脸看赵笃。

    赵笃哪知道郝父的不堪念头,还以为对方担心女儿的安危与清白,打电话来骂她了,因此问:“你爸骂你了?别怕,回头我会跟他解释的。”

    他越说越觉得这次的事欠妥。梅若已经不是丫头了,他无所顾忌地带着她到处跑,还外宿宾馆,甚至还跟她…同床共枕,虽然什么都没发生,可毕竟有辱她的名声。

    于是,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这事怪我,昨晚不该带你来这。你放心,只要一恢复通车,我们就下山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梅若更惭愧了。他光明磊落,一心为她考虑,她的父亲却巴不得她爬上他的床,好以此要挟。

    虽然那结果是她期待的,可她实在耻于这种方式。更何况,她很清楚,父亲这么做并非为了她的幸福,他想攀上赵家完全是为他自己。

    “不是,我爸不是担心我……你买了什么?有无花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