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44 白衣少年

作品:《从魔教弟子开始称霸修真界

    欧古月如今仍未看出对方来历.但仅从缁衣女尼高超拔俗的神情气宇以上,便知自己遇到了轻易不在江湖走动的真正绝世高人,哪敢丝毫怠慢?也自含笑答道:“在下正是欧古月,请教大师上下,怎样称呼?”

    缁衣女尼笑道:“贫尼一清……”

    这“一清”二字,听得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大吃一惊,不等对方话完,便即问道:“大师就是长年均在南诲‘普陀’静修.极少参与红尘俗事的‘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’吗?”

    这位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,又自宣了一声佛号说道:“碧落清高,红尘龌龊,但不入地狱,怎救众生?世人皆道贫尼静居南海,不履红尘,其实贫尼为了种种絮果兰因,有时仍复涉及江湖恩怨!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手指地上“摩云手”谷啸天,“铁面昆仑”李不凡,‘笑书生”端木杰三人遗尸,眉头微蹙,又向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问道:“祁连双剑,与‘摩云手’谷啸天,是否均死在欧神君的绝艺神功之下?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摇头否认,遂把眼前此事因果,向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,略为叙述。

    一清大师静静听完,目注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怀抱中的谷家麒,蹙眉问道:“欧神君如今夺取谷家麒之举,是不是要在这幼童身上,报复‘摩云手’谷啸天杀你爱子之恨?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目光一转,反向这位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问道:“请教大师,‘摩云手’谷啸天杀我独子欧小风,我如今也杀他独子谷家麒,正好是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这样做法,不知为不为过?”

    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宣了声佛号.单掌当胸,肃然说道:“孽由心造,亦由心转,凡具大智慧者,务宜尽量止戾修祥,冤怨相报,何时是了?贫尼愿欧神君善体‘但得一步地,何处不留人’之旨!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忽然盯了怀抱中的谷家麒几眼,一阵纵声狂笑说道:“好个‘但得一步地,何处不留人’,欧古月自当善体大师微言妙旨!谷啸天虽然杀我独子欧小风,我不但不对他独子谷家麒丝毫加害,并立誓爱如己出,以十五年心血,将他培植成一朵冠绝海宇的武林奇葩!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的这几句话儿,出乎在场任何人意料之外,包括那位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在内!

    欧古月语音略顿,双目中射出得意光辉,扫视“阴风叟”濮阳赫等人,沉声说道:“你们留下三人,替谷啸天、李不凡、端木杰等安排后事,余众赶紧散去,但须谨记十五年后,谷家麒乘坐我这辆‘八骏飞车’,在猎猎西风中,重现江湖之日,也就是你们清偿终南‘百丈壁’前这笔血债之时!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语音方落,在场绿林群雄中,便自动走出“飞钹罗汉”法元,“铁笛真人”灵灵子,及那一掌已断的“铁掌震中原”边大寿,愿为“摩云手”谷啸天,及“祁连双剑”,挖坟埋尸,料理后事!

    “阴风叟”濮阳赫等人,则均乘机脱身,一齐散去!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也怀抱谷家麒,缓缓走向自己的“八骏飞车”。

    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扬声赞道:“欧神君,你这种以德报怨的伟大襟怀,真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绝代人物!”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飘身上车,一面微抖丝缰,催马驰动,一面得意已极地厉声狂笑说道:“一清大师你完全错了,欧古月生平气量褊狭,睚眦必较,我怎肯对杀我独生爱子的‘摩云手’谷啸天以德报怨?不过实行另一种从来未有的复仇方式而已。”

    这几句话,委实出人意料以外地出人意料,听得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愕然瞠目!

    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又复一阵哈哈大笑,笑完说道:“十五年后,谷家麒在江湖出现之时,必已完全忘却本来,被我将他训练成一名具有绝世身手,但无举不毒,无事不狠,无恶不作的骄狂美貌少年,所过之处,人人侧目,个个发指,将谷氏门中的侠义家风,败坏无余,倒看‘摩云手’谷啸天在九泉以下,是否能够安心瞑目?”

    一面发话,一面策车疾驰,话到尾音,那辆“八骏飞车”,业已消失在尘烟蜂起之内!

    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,不禁苦笑摇头,宣了几声佛号,自语说道:“你以十五年心血,培植谷家麒,我则以十五年心血,培植端木淑!谷家麒以狠辣手段,在江湖造孽,端木淑便以菩萨心肠,为武林消灾,并尽量设法将其度化,倒看是道高魔浅?还是道浅魔高?”

    “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自语至此,她身后那位因百感交集,惊痛交并几乎已成痴呆状态的“飞环侠女”岳凤,方似因听得爱女已有绝代奇人垂拂,略为恢复神智,脸上现出一丝凄惨笑容,纵身扑到丈夫“笑书生”端木杰尸畔,向一清大师合掌三拜,然后回手自点心窝,仆地绝气!

    ‘悲天圣尼海云庵主”一清大师,见“摩云手”谷啸天,“铁面昆仑”李不凡,及“笑书生”端木杰,“飞环侠女”岳凤夫妇等四位男女奇侠,如此下场,不禁黯然摇头.念了几声佛号,向那遵从“七剑神君”欧古月之命,正在动手挖坟的“飞钹罗汉”法元,“铁笛真人”灵灵子,“铁掌震中原”边大寿三人,正色叫道:“三位施主,好好为谷啸天等安排后事,他年因果循环,报应彰昭之际,或可稍减几分罪孽!”

    话完,怀抱端木淑,施展绝世功力,缁衣飘飘,在千寻峭壁之上从容缓步.直入云烟.刹那不见!

    蟪序驹光,逝流如水,转瞬间又是十五年后一个菊傲枫丹,梧桐落叶的清秋时节!

    安徽合肥以南,巢湖北岸的裴家堡内,近日喜气洋洋,宾客络绎,到了不少远道高朋.专程祝贺堡主“五湖龙神”裴通海的七十大寿!

    寿辰正日,是八月初三,但初二晚间,便有不少裴通海的知己好友,为他设宴暖寿!

    寿宴才开不久,便有庄丁入厅禀道:“太行山‘铁笛真人’灵灵子道长,前来祝寿!”

    裴通海自从终南山“百丈壁”事后,与“铁笛真人”灵灵子迄未相逢,闻报赶紧亲身迎至庄外!

    灵灵子入庄以后,见到处悬灯结彩,不禁眉头略蹙,面有忧容,向“五湖龙神”裴通海低声说道:“裴二哥,你向厅中宾客,略为告便,我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裴通海近年虽少在江湖走动,但一见灵灵子这般神情,便知必有要事,赶紧向同席友好,略打招呼,将灵灵子引入内室。

    灵灵子神色仓惶,不及就座,便向裴通海问道:“裴二哥,你知不知道近来江湖间,出了三件怪事?”

    裴通海眉头微蹙,想了一想问道:“道长所指是不是近年来,崛起绿林,声望远盖‘阴风叟’濮阳赫的‘邛崃三绝’,要在明年正月初十,于‘邛崃幽谷’,摆设‘三绝大宴’,邀请举世有头有脸的武林人物赴会?”

    灵灵子点头说道:“这只算一件,还有两件怪事,裴二哥未必知晓?”

    裴通海拈须笑道:“我虽因年事日高,懒得走动,但友好极多,耳目甚众,或许还能猜出一件,是不是巫山十二峰中的‘集仙峰’头,发现冲霄剑气?”

    灵灵子苦笑说道:“裴二哥果然高明,但这两件与我们无甚利害关系的怪事,虽被你猜中,第三件对我们威胁莫大的怪事,可能反而毫无所觉?”

    裴通海吃了一惊问道:“有什么对我们威胁莫大的怪事?”

    灵灵子眉头深锁说道:“有人看见‘九华山’下,驰过一辆由多匹骏马所驾的华丽轿车!”

    裴通海陡然心神一颤,喃喃说道:“八……骏……飞……车!”

    灵灵子摇头说道:“目睹之人,曾经细数,驾车的只有七匹骏马!”

    裴通海拭去额间冷汗出了一口长气,说道:“既非‘八骏飞车’对我们有何威胁?”

    灵灵子看他一眼说道:“驾车骏马,虽仅七匹,但车辕上却悬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!”

    裴通海如今业已听出灵灵子语意,皱眉问道:“这颗人头,大概是我们热识人物?”

    灵灵子冷然答道:“裴二哥猜得不错,正是‘追魂客’乔冲的六阳魁首!”

    裴通海悚然一惊,方自屈指计算时日。

    灵灵子长叹一声说道:“裴二哥不必计算,当日在终南山‘百丈壁’前,你五十五岁,如今整整七十,岂不恰好一十五年?又是猎猎西风的黄花季节!”

    话方至此,庄丁在室外禀道:“庄外有位年轻贵客,乘着一辆华丽马车,要见庄主!”

    “五湖龙神”裴通海霍然一张双目,神光电射,掀髯大笑说道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!裴通海已是七十之人,便以这条性命,了断当年旧债,亦无所憾!何况我还有些不信‘七剑神君’欧古月,在这十五年间,真能把‘摩云手’谷啸天的后代,调教成如他所说的绝世高手!”

    话完.伸手在壁间所挂革囊之中,取了一个黄铜圆筒,揣在怀内,向庄丁吩咐道:“你去大开庄门,就说庄主知道他是远来贵客.亲自出迎!”

    灵灵子见裴通海把那黄铜圆筒揣进怀中,不由摇头说道:“这种‘七孔黄蜂针’,恐怕用以对付来人,并不……”

    裴通海此时业已横心.反倒神态自如地,微笑说道:“道长有所不知,我在十五年前,便防有今日,筒内毒针,已然换过,全是寒铁所铸,专破各种内家气功,见血封喉,无药可救!来人若不为已甚,我也不下辣手,否则最少也可拉他同归于尽!”

    灵灵子长叹一声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陪裴二哥一同出迎!”

    “五湖龙神”裴通海看他一眼,摇头笑道:“道长赶来报讯,裴通海已感盛情,趁着对方未必知道你在此间,应该悄然而去,何必淌这浑水?”

    灵灵子目中精光微闪,轩眉笑道:“疾风知劲草,患难识良朋,十五年前,我们既曾同在‘七剑神君’欧古月的‘八骏飞车’之前,闯下此祸,今天难道就不敢陪同裴二哥,齐往鬼门关口走走!”

    话完,两位江湖豪客把臂大笑,气概轩昂地,同往庄前迎去!

    这时裴家堡堡门大开,一辆由七匹矫捷骏马所驾的华丽骄车,正自停在当门。

    车上坐着一位剑眉星目,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,人虽长得英挺俊拔无比,但那双炯炯眼神,不仅威棱太重,望之慑人,并还隐蕴狠辣杀气!

    “五湖龙神”裴通海与“铁笛真人”灵灵子并肩同出,在三丈以外,便即一抱双拳,呵呵笑道:“裴通海区区贱辰,何敢劳动贵客,远道光降!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突然换了满面春风.飘身下车,提着一个朱漆圆盒,走到裴通海面前,笑吟吟地说道:“裴庄主名满江湖,七十高龄,更是人间祥瑞!在下冒昧登门,敬献寿礼一盒,用申祝贺!”

    一面发话,一面把那个朱漆圆盒,含笑交上。

    裴通海何等江湖经验?更因早得灵灵子报讯,知道盛在朱漆圆盒中的这包寿礼,定是老友“追魂客”乔冲的项上人头,遂接过朱盒,手拈银须,哈哈笑道:“杜工部有诗:‘酒债寻常行处有,人生七十古来稀,!我裴通海闯荡江湖,久樱锋镝,却应该改为:‘血债寻常行处有,人生七十要遭殃’!小兄弟,你这辆马车以上,为什么少了一匹马呢?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听对方一口叫破自己来历.不禁剑眉微剔,但仍含笑说道:“我义父所乘是‘八骏飞车’,欧家麒不敢僭越,才将驾车骏马,减去一匹!”

    “铁笛真人”灵灵子讶然说道:“欧家麒?若照贫道看来,尊驾应该姓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