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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《幽兰》

    更何况是个女子!

    他默默的感受她轻柔的触碰,心中有著感激、有著敬佩,却也掺杂著其他的情绪。m4xs.com

    宽厚的大掌缓缓收紧。

    「难道你就不怕,其实你救的人,是个无恶不作的匪徒?」他问。

    她咬了咬唇。「我——我——没有想到这些——」

    这小女人的善良以及毫无防备,让他不由得想叹气。而一股揉合著忧虑的怒意,却也在他胸臆之间,无声无息的滋长。

    她是这麽该死的善良,却也是这麽该死的毫无戒心,倘若今天濒死倒在她眼前的人,并不是他,而是其他的人,她肯定也会出手相救。

    如果,她救的是个恶棍呢?

    如果,她救的是个杀手呢?

    如果,她救的是个淫贼呢?

    那些人会怎麽伤害她?会对她做出什麽事?

    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事,金凛蓦地深吸一口气,心口紧得发疼。直觉的渴望掌握了他,他明白,她的单纯与善良,容易引来太多危险,非得有人时时呵护她、保护她才行——

    而,他是多麽愿意呵护她、保护她一辈子!

    感谢的情绪,以及保护她的欲望,已经全数变质,从他睁开黑眸,见到她的第一眼,这个柔弱纤细的小女人,就已深深吸引了他。

    他的生命中,曾有过其他女人。

    就因为如此,他更能分辨出,幽兰与她们之间的不同。她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、一字一句,都像是烙进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长年以来,金凛往来南北两国,靠著野兽般的直觉与本能生存,才能在无数次的危机下,顺利的存活下来。

    而如今,他兽般的直觉,以及野性的本能,都在告诉他,他对她的渴望,是前所未有的激狂,夹杂著保护欲、占有欲以及情欲,甚至还超过了那些欲望的总和,还有著连他也不能分辨的意义。

    柔软的触碰,来到他的肩头。她低垂着头,专心一志的为他敷药,如丝般的发丝,垂落在他手臂上,轻轻拂弄著。

    金凛注视著她。

    清淡的花香,从她身上传来。柔软的触碰,安抚了他的焦虑,却也撩起火焰。

    一阵暖风吹过山坡,吹落了无数的花瓣,芬芳的花瓣随著风,从岩洞上方轻飘飘的落下,像是缤纷的雨。

    那阵风,也吹进了岩洞内,撩动了她的发丝,乌黑的发丝,衬得她的粉颊更白皙,唇瓣柔润。

    金凛略眯起双眸,看得几乎入迷,而幽尔却浑然不觉,依旧低著头,专心一志的为他敷上伤药,直到肩後所有的伤口,都重新抹了伤药,她才松了一口气,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清澈如水的瞳眸,霎时之间,被他那双灼亮的眼锁住。swisen.com

    他的眼神,似平———似乎——似乎有些不同了——她虽然分辨不出,到底有什麽不同,却只能像是被催眠般,无助的望著眼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暖风吹拂著,连她采来的鲜花,也散落在厚毯上,花的香气沾染了他与她。在她不知所措的注视下,金凛缓缓倾身,靠得比先前更近。

    「你好香。」他轻声说道,呼吸拂过她的唇。

    瞬间,她脸红了。

    「那——那——那只是花香……」她结结巴巴的回答,双颊烫红。

    金凛靠得更近,嘴角轻弯。

    他眼里闪烁著决心,让她胆怯,却也让她像是被困住的小动物,丝毫无法动弹,更别说是逃走。

    「这是什麽花?」他粗糙的指,取了一朵鲜花,簪在她的发鬓,而後长指轻抚著她柔滑的发。

    幽兰羞得低下头来。紧张、慌乱,以及莫名的情绪,让她的脸儿更烫更红,甚至不由自主的喘息。

    「紫棠花……」半晌之後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    长指恣意游走,来到她精巧的下颚,无限温柔的抬起,强迫她迎视他的眸,不许她再低著头。

    「不,」金凛靠得更近。「那不只是花香。」

    而後,他的薄唇,贴上了她那颤抖软嫩的唇。

    他吻了她。

    莫归城外不远处,城郊几里之外,有座占地广阔,厚壁高墙的临海别院。

    虽然名为别院,但是院外直至海滨,周围都有重兵把守,守备之森严,绝非寻常富豪之家可比拟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别院的每寸地、每块墙,所用的一砖一瓦,都是上好的材料,院内精致的楼台亭榭,更是造得美轮美奂,而别院之内,所有的摆设与家具等等,也是干金难求的珍品。

    经过长长的回廊,踏过赏月池,别院之内,有座清雅的楼阁。

    楼阁之内,有著墨黑色的珊瑚树,作为屏风之用,隔开了花厅与内室。珊瑚树高约八尺,宽约六尺,枝干由粗而细,质地硬如玛瑙,润如美玉,透过细密的珊瑚望去,只见一个绰约的身影,独坐在内室之中。

    这座精巧的别院,以及这所有的一切,都是为她所建造的。

    内室的角落,那扇如意水纹窗半开著,细心的丫鬟,还在窗口边,罩著一层银红色的霞影纱,映得窗外的青竹,也染成了一片如烟般的红。

    幽兰坐在窗边,小手搁在素裙上,视而不见的望著窗外。偶尔暖风吹过,竹影被窗纹筛得细碎,只剩竹叶沙沙的声响。

    日光暖暖,花厅舒适宜人,但她的人虽然坐在屋里,心却不在这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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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嫩如春葱的指,无意识的划过唇,唇瓣的凉润,让她喜地忆起,另一张薄唇的炙热……

    俏脸嫣红,比窗口的红纱,更显动人。

    他吻了她!

    幽兰捣著唇,身子轻额著,彷佛又回到那日那时。

    岩洞之中,金凛将花簪在她发间。他注视著她,俯下身,靠得好近好近,然後——

    他吻了她。

    那一个吻,有如蜻蜓点水,轻轻刷过她的唇,短暂得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,却还是吓著了她。

    红润的脸儿,瞬间变得雪白,她像是受惊的小动物,仓惶的後退,就在他的注视下,头也不回的逃出岩洞。

    算算日子,那已是五日前的事了。这五个昼夜里,她始终心乱如麻,甚至寝食难安。

    他吻了她。

    金凛吻了她。

    她脑子里,反覆回荡著那日的景况。

    或许,他只是靠得太近,才会无意间——

    他的表情、他的眼神,闪过幽兰的脑中。她用力的摇著小脑袋,否定了这个猜

    不,那绝对不是无意的!

    女性的本能,让她分辨得出,那不是无意的一吻,而是极为克制的男性试探。他轻轻的、轻轻的吻了她,然後就退开,双眸注视著她,等待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从没有任何人,留对她做出这麽亲密的事。

    只是,她也很少跟某个人,说这麽多的话;更少跟某个人,有这麽长时间的独处。

    他很好看。

    但,这不是重点。

    两人独处时,他的笑容、他说话的方式,总有著暖暖的诱哄,以及无限的耐心,能议她放下戒心。在他身边,她感受不到丝毫威胁与危险,反倒觉得是——是——愉快的——

    噢,老天!

    幽兰双手捣著脸,暗骂自己,怎能如此不知羞。

    但,她无法欺骗自己。金凛的吻,虽然吓著了她,却未曾议她觉得有丝毫的厌恶与恐惧。

    或许,这不容於礼教。但是,金凛的出现,却让她有了些许的改变,她像是在茧里沈睡太久的蛹,因为他的出现,才破茧而出,却又在蝶羽仍濡湿时,第一眼就望见了他。

    日渐偏西,夕阳映得窗前的霞影纱更红。

    门上传来轻敲,一个翠衣丫鬟推开门,笑咪咪的走了进来。「兰姑娘,天晚了,该用晚膳了。」小珠指挥著身後的奴仆,把佳肴美食往桌上搁,才绕过珊瑚树,走进内室。「今儿个天热,厨娘调了玫瑰清露,给您开开胃,又做了凉拌酸素菜,跟胭脂鹅脯,还有——」说到这儿,她突然住了口。

    她刚刚说了一大串,但兰姑娘却还是坐在窗前,一动也不动,压根儿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。

    小珠眯起眼儿,又唤了几声。

    「兰姑娘?兰姑娘?」她走近几步,双手圈著嘴,凑到幽兰的耳边。「兰姑娘,该用晚膳了啦!」

    幽兰猛地回过神来,像是被逮著的偷儿,粉脸羞得通红。

    「呃——什麽?」

    「我说,天晚了,该用晚膳了。」

    「喔,好。」她匆匆起身,走进花厅里。

    小珠瞧得奇怪,又凑了过来。

    「兰姑娘,您刚刚在想些什麽啊?想得都入神了,我唤了您好几声,您都没听见呢!」

    「没什麽,只是一时恍神了。」她在桌运坐下,举筷用餐,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。

    「喔。」

    小珠应了一声,心里却还在纳闷。

    她伺候幽兰也有数年光景了,美丽却多病的兰姑娘,是老爷跟少爷的心头肉,而且待人和气,就算对奴仆们,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,跟她更是情同姊妹。每一回,兰姑娘犯病,在生死间徘徊时,不只是老爷、少爷心急如焚,就连奴仆们跟她也焦急不已,个个都情愿折了寿,来为她祈福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来,所幸老天保佑,兰姑娘的身子好了些,入夏以来不曾再犯病,最近这段时日,甚至连胃口都变好。

    别院里的人们都高兴得很,但小珠心里,偏偏就是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厨娘只顾著高兴,乐得眉开眼笑,听著兰姑娘的话,就快乐的张罗著,把每天新鲜的肉类、蔬菜,甚至还有乾粮等等,全往兰姑娘房里送。

    就算是身子变好、食欲变佳,但小珠就是不相信尔姑娘吃得下那麽多东西。尤其是那些硬邦邦的乾粮,只有男人啃得动,兰姑娘从小娇养惯了,怕是一口都咬不下,更别说吃了。

    只是,那些东西,倘若不是兰姑娘吃的,又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呢?

    小珠一边盯著幽兰,一边歪著头,努力思索著。

    正文 第三章

    某日的黄昏,天际布满橙红色的云彩。

    入夜後,狂风暴雨从海上袭来。

    狂暴的飓风,扯断了别院里数棵百年巨木,奴仆们在倾盆大雨中,四处匆忙奔走,折腾了大半夜,直忙到三更之後,风势稍停,确定安全无虞後,才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大雨仍一阵一阵的落下。

    精致的楼阁上,一个纤细的身影,也在窗边站了大半夜,秀丽的容颜满是担忧。&lt;br/</dd>